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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用卡代偿逐渐兴起
以贷还贷模式引起争议
低息之下存在哪些风险?
信用卡代偿真的可以省钱吗?

本期嘉宾

董希淼: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

肖飒:中国银行法学研究会理事

2018年下半年,多家围绕“服务信用卡生态”概念的公司纷纷登陆资本市场。不到三年时间,信用卡代偿公司已经成为行业新宠。所谓信用卡代偿,是指信用卡持卡人偿还发卡银行的信用卡账单时,通过在第三方机构申请贷款的方式一次结清发卡行信用卡账单,再分期还款给第三方贷款金融机构的过程。港股上市的51信用卡旗下人品贷、美股上市的小赢科技旗下小赢卡贷、萨摩耶金服旗下省呗等纷纷入局。

不过,在迈入资本市场后,三家围绕“信用卡生态”概念的公司却纷纷面临破发、股价腰斩的局面。下跌的股价阻挡不住信用卡代偿公司的上市热情,9月29日,主打“低息代偿”的萨摩耶金服向美国SEC提交招股说明书,冲击上市,据其招股说明书显示,萨摩耶金服信用卡代偿业务占其2017年业务总量的74.7%,而在2018年上半年,这一数字变为42.1%。萨摩耶将其在信用卡代偿中的角色,定义为在借款人与金融机构之间的融资担保机构。不过,从经营范围看,萨摩耶并不具备融资担保公司资质。

以刚刚上市不久的小赢科技为例,其在2018年上半年实现收入和净利润分别为18.48亿元、4.43亿元,同比增长188.39%和449.32%。在所有与贷款相关的收费中,撮合服务费对收入贡献最大,所占的比重最高。而在贷款撮合服务费中,以小赢卡贷为代表的信用卡代偿服务费贡献最大。小赢科技招股说明书显示,2018年上半年,小赢卡贷的新增贷款余额为15.67亿元,占新增贷款总量的68.4%;期末贷款余额为127.32亿元,占期末贷款总余额的59.66%。

如今,国内现有专注于信用卡代偿业务的以互金平台为主,包括省呗、还呗、小赢卡贷、卡卡贷、替你还、松鼠金融、玖富万卡、分期乐、快易花、小花钱包、小黑鱼等。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机构正在挤入这一行业,但目前业内对于信用卡代偿服务模式仍存在争议。

低息代偿未必省钱?

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董希淼认为,市场存在的巨大需求空间促使了从事信用卡代偿业务的机构迅速地发展。

近年来,我国信用卡业务发展较快,信用卡持卡人消费意识也在不断提升,从央行的数据来看,2017年我国信用卡发卡量达到5.88亿张,此前曾有观点认为在互联网金融快速发展下,信用卡业务将相对放缓,甚至消失,但事实证明信用卡发展仍保持较高的增长量,人均持卡已达0.39张。

根据《2017年中国信用卡代偿行业研究报告》,我国信用卡期末应偿信贷余额4.06万亿元,而信用卡代偿市场贷后余额规模在870亿元左右,仅占贷款余额的2.14%,体量非常小。无疑,市场未来的增长空间可期。在此背景下,市场上不断涌现出从事信用卡代偿业务公司,甚至其中不乏以信用卡代偿业务作为主营业务、收入80%以上均来自此业务。其具备了一定的用户规模,收入增长较快,造就了近期纷纷赴海外上市收割成果的情况。

中国银行法学研究会理事肖飒看来,互联网金融行业目前收到了政策、法律、市场环境等多方面挤压,可从事的业务条线也越来越少,所以信用卡代偿业务可能成为了市场认可的相对合规的业务之一。

但从目前市场上的信用卡代偿机构可看出,低息是其扩张的主要宣传点,采取较银行略低的利息,自身又承担了并不低廉的资金成本,代偿机构如何盈利?

董希淼将代偿机构的盈利模式归纳为“低利息,高收费”六个字。

“代偿机构表面上会将自身利息包装成低于信用卡透支的利息,根据央行发布的管理规定,信用卡透支利息上限为日利率万分之五,折合成年利率就是18.25%,相对的,信用卡代偿机构所给出的利息会更低,比如在15%,但事实上在利息之外,代偿机构还会收取大量的手续费,其中也有像P2P平台采取类似于砍头息的方式来收取。从一些赴海外上市的代偿机构招股说明书中可以看到,其普遍综合年化利息在30%以上,甚至有一些高达40%、50%,都已经突破了36%的民间借贷利率红线。对于使用此项业务的持卡人而言,未必是省钱的。”

代偿机构应具备什么资质?

在招股说明书中可以看到,萨摩耶将其在信用卡代偿中的角色定义为在借款人与金融机构之间的融资担保机构。但董希淼指出,从事此项业务必须持牌合规经营。“在加强监管的背景下,开展任何金融业务都必须持有相关金融牌照,目前大部分从事信用卡代偿业务的公司在合规方面多少都存在一定的问题。”

如果从放贷机构资质来看,包括商业银行、信托公司等传统金融机构,P2P平台等从事撮合出借人与借款人的机构,以及持牌小贷公司等都具有放贷资质,若没有相关资质开展金融业务就存在合规的问题,包括此前提到的定义为融资担保的角色,同样需要一定许可才能开展。

肖飒则对信用卡代偿业务是否算严格意义上的民间借贷提出了疑问,如果资金是由金融机构向外借出,那24%和36%的监管红线还是否适用?因为部分机构都在想方设法绕开法律与法规的监管,比如一些所谓的科技公司,其与第三方支付机构合作,再又第三方支付机构与银行进行合作,拿到正规金融机构的资金,规避民间借贷的利率红线监管,所以还需要根据其资金来源以及资金成本来界定。

背后存在哪些风险?

同时,在注册某代偿平台时可以发现,不仅需要填写身份证号、银行卡号、银行卡背面三位安全码等重要信息外,在标明“平台有权对用户数据库进行商业上的利用”的协议中,平台自动勾选了“我已阅读并同意用户协议”选项。

对此,肖飒强调任何信用卡代偿机构均不允许沉淀或贩卖用户个人信息。“举一个我正在代理的案件来讲,有一个金融科技公司老板,在被抓捕时都不清楚自己所犯罪名,我们看到他的罪名是《刑法》253条之一的侵犯公民信息罪,我见到他时他说所有公司都是这么做的为什么抓我?他所说的正是上述代偿平台的情况。机构应明确告诉客户,采集了客户哪些信息,将如何利用这些信息,使用完毕后如何清洗与销毁,一定不可以沉淀信息。一些机构将信息沉淀下来,贩卖给下家,这是犯罪行为,其中还可能会涉及到反洗钱等问题。”

2018年5月份,国家互金专委会发布的“互联网金融新业态风险巡查公告”称,“信用卡代还”和互联网金融相结合的业务模式,涉及信用卡违规套现,那么使用信用卡代偿是否会存在被银行降低授信额度、止付,甚至将相关信息录入征信系统的风险?

董希淼表示,信用卡余额代偿确实存在套现的可能,例如先进行刷卡大额消费,然后通过代偿平台将资金套出,不排出这样的可能性。但这其中还存在一定的系统性风险,在部分代偿平台招股说明书,以及一些咨询公司发布的报告中,认为代偿平台客户信用卡持卡人是一个相对优质的群体,但其实有需求使用代偿服务的客户,又恰恰是持卡人中相对次级的用户。如果此业务过度放大,除了套现风险之外,还可能会使整个信用卡行业风险大大增加,

2003年韩国发生信用卡危机,韩国主流信用卡公司、商业银行不良率达到了13%、14%、15%,而目前上述海外上市的公司中,有一家公司的不良率超过了12%,已经相当接近了。还有2005年我国台湾地区也发生了信用卡危机,当时其人口数量不足2000万,但信用卡发卡量超过了4300万张,渗透率80%,很多人通过信用卡不断地累积债务,最后还不起,变成卡奴。

肖飒提醒信用卡持卡人,使用信用卡代偿业务有一定可能性发生违规套现的风险,但需要根据个案判断,一旦无法偿还贷款,资金出借机构将起诉借款人,进入民事审判的程序,在民事判决书进入执行过程后,如果借款人仍拒不还钱,将录入失信人名单。

信用卡代偿应采取刚性扣减原则?

董希淼着重提出了银行在核定信用卡额度时,应采取刚性扣减的原则。抗性扣减即商业银行授信审批和额度调整时,要在本行核定的总授信额度基础上扣减申请人在他行已获累计信用卡的授信总额。例如在建设银行申请信用卡时,银行综合个人信用,可以给出30万的信用卡额度,然后持卡人此前在中国工商银行已经有15万额度,那么建设银行就不能再给出30万额度,只能给出15万,信用卡代偿其实放大了这个额度,所以现在也有人认为信用卡代偿公司是信用卡不良债务的接盘侠,其实也有一定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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