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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的ZOPA公司是全球第一家P2P网贷平台(2005年设立),也是英国、欧洲最大的,从2010年到2014年在Moneywise杂志被消费者评为最受信赖的贷款提供者。目前已经借出8亿英镑以上 。

ZOPA公司最值得学习的是它本身的自律。国内P2P网贷业者目前是在「等待、呼唤监管」,认真自我检视内控是否符合水准的尚不多。事实上,英国是在2014年4月才正式实施P2P网贷(借贷型众筹)的法规。在将近十年的时间,ZOPA公司都是靠本身的自律来赢得消费者的认同。即使未来国内监管法规出现,真正要做到健全经营仍然是要靠业者自律,因为监管部门不可能无所不在。

ZOPA公司的董事长Phillip Riese曾于2013年11月来到上海,并接受上海媒体的专访。其表示「风险控制和公开透明是衡量一家P2P公司好坏的根本因素」 。就「风险控制」来讲,Zopa公司经营健全,坏帐率比银行还低。为了降低信用风险,贷款人的钱通常会被分散到50个以上的借款人,而且设立了安全保障基金,从借款人的还款中提取,以防范信用风险。另就「公开透明」来说,P2P的平台上,不仅披露风险指标,还披露这些指标是如何计算出来的,使出借人了解其所面临的潜在风险,而借款人也可以了解到自己应承担多少借款成本。出借人也可以在网上查到自己所借出的钱之去向,所有流向具有一一对应的关系,幷且清楚知道回报收益多少,真正做到了P2P。网站上还披露不少讯息,幷供查询讯息的管道。

Zopa在推动英国P2P行业自律也发挥了作用。作为英国网贷公司自律组织P2PFA(Peer to Peer Finance Association, 2011年成立)的创始成员,其呼吁监管机构制定P2P的规则,而P2PFA本身也制定了自律规范。

ZOPA公司的商业模式如下,借款人借款额度最低可以10元英镑,最高没有上限。借款期限分为2-3年及4-5年两类。借款人须年满20岁、英国公民身份3年、年收入12,000英镑以上、有良好的信用记录 。借款人审核通过,要支付借款服务费用,而平台也对投资人每年从借出金额抽取1%的费用 。

投资人每个月从借款人获得本息,这些本息也可自动再借出,有些类似国内自动投标的做法。当借款人还没有支付本息前,投资人也可以先提取所有的钱,不过必须要有新的投资人愿意承受原有债权,而投资人须支付1%费用,如同国内的债权转让收取手续费。

从上述的介绍,我们可以看出一些与目前国内P2P业者常见模式的差异。第一、国内的业者通常对投资人非常优厚,不收取任何费用,而ZOPA公司会对投资人收费,不是只有对借款人收费,其实借款人相对上是比较弱势的。第二、前面提到投资人先提取钱,此类似国内业者将借款债权转让的做法,但不同的是,如果投资人出借的利率低于最近的tracker rates,投资人还要另外付给债权受让人一笔钱。所谓tracker rate是Zopa所统计,在市场上银行提供贷款的最佳利率 。第三、ZOPA公司做到真正的P2P(个人对个人),且是纯线上模式,不像国内多采线上线下结合方式。

Zopa公司亦是全球首创P2P网贷平台上的安全保障基金(Safeguard fund, 即风险准备金),用以赔付出借人因借款人逾期所损失的本息。该基金的资金来源是借款人的借款被批准时,由其缴交给平台的费用抽取。Zopa公司另外成立一家非盈利性的机构叫P2PS Limited,该公司是独立于Zopa公司运作的,安全基金交由P2PS Limited代表出借人以信托的方式持有,幷存入Zopa Safeguard Funds 帐户;该信托的存续期间为125年 。当由借款人费用抽取的资金交给P2PS Limited后,Zopa公司就会对该笔钱失去处分权。就安全基金会制订一些监管规则,由独立的理事会来监管,且规定只能用来偿付Zopa网贷平台上出借人的损失。笔者曾经建议一家互联网金融公司成立“风险控制研究所”,以民间非盈利机构的形式管理此类风险保证金。当借款人逾期还款时,P2PS Limited就会以贷款人名义追偿,超过4个月未清偿,安全保障基金就会介入,赔付贷款人的本金和利息。

国内一些P2P网贷业者开始去担保化,并采取风险准备金的作法。风险准备金的来源可能从借款人服务费抽取,也可能由借款人直接支付。风险准备金存入P2P网贷平台的银行托管帐户,为公开透明起见,托管银行每个月初具托管报告,幷由平台每月公告托管报告及托管帐户内风险准备金进出的情形。

上述做法与ZOPA公司模式相比,还是比较不足。即使风险准备金放在银行托管帐户,其使用事实上仍由平台支配 ,托管银行只不过是依据平台的指令来使用风险准备金,幷不负实质审查的责任。比较彻底的作法是借鉴ZOPA公司的做法,将风险准备金交付信托,将风险准备金的所有权从P2P平台拨离,由真正独立的受托人来管理风险准备金。另外,依国内业者现在的作法,风险准备金仍属平台的收入,需要课税,但如能将风险准备金交付信托,则平台将可以免去税负。依目前信托的法制,国内的业者可能不易将风险准备金交付信托,由于未来P2P网贷是由中国银监会监管,而信托也是由银监会监管,监管部门或可为业者设方便之门。

ZOPA公司董事长Phillip Riese还说了一句发人深省的话 :「互联网金融首先幷不是互联网上做了什么事情,更重要的还是金融上面做了什么事情,这才是最重要、最关键的部分。」国内业者应该要了解到自己是在做金融业务,而金融涉及投资人及社会,如果酿成风险,不仅会给投资人带来损失,也会给社会制造不小的成本。国内业者应有金融风险的意识,提醒自己是在干金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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