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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6月5日，一个几面之缘的人自杀了，震惊之余，我痛思：谁是那背后的推手？

2014到2019年，他历险了P2P和比特币两个争议最大的行业。我和他有过几次碰面，一次采访，几次共事讨论。我的痛惜在于，一个极度谦和、睿智，对P2P表现出了自觉理智的人，却陷于疯狂而互害的比特币，最后亡于自杀。

比特币圈里传言他2000个比特币爆仓，带着1亿元多的客户资金损失离去。

这像极了一个人性的修罗场，还有一个被所谓比特币信仰害了的人。

2013年以来，比特币暴富的神话传染了许多怀揣暴富美梦的人，而“技术信仰”，不过是一块投机行为遮羞布。

2017年，我曾也是比特币投机场里的群氓之一，既陷于传染而来的盲从，也狂于逐利性下的互害。

“单是成为比特币投机者群体中的一员这个事实，就使个体在文明的阶梯上倒退了好几步”。[1]

02

许多金融活动都曾被诟病为骗局。

受这指责似乎有言过其实之嫌，但从纯粹朴素的角度去看，有人的地方，就有行骗作乱，说是人性的骗局，就不差了。

从股市、期货到黄金，种种投资都有着相似的群体心理。而比特币因为杠杆与无秩序的疯狂，放大了这种群体心理。

投机者的问题不在于是否足够暴富，而在于即使比特币价格100万元一个，投机者仍会死于101万的爆仓。

这里有典型的互联网时代的乌合之众现象。这个投机场上有充当领袖的技术神棍，有人充当无意识群氓中的成员。所谓领袖们的说词，用技术分析替代了歪理邪说。

在这个修罗场里，信息不对称将人隔为三六九等，明网、深网和暗网的人掌握着优劣各异的信息。

为了共鸣，有人鼓吹打破现有货币体系，有人信仰肩负重建金融秩序的使命，却最终都敌不过群氓无序的盲动。

你或许可以洞察交易市场的复杂，却无法明晰人性有多复杂。

03

我曾在2017年前后投机过比特币，两年过后，回顾比特币给我带来了什么时，才发现只不过是一场人性与心智的紊乱。

比特币玩家大概可以被勒庞定义为乌合之众的“异质群体”

——我们由受教育程度不同，职业不同、三观不同、智力水平不同的人组成。

我们的矛盾大到非洲大峡谷般难以找平，却一起向暴富神话看齐。我们多疑却轻信、易受暗示却不允许怀疑和不确定性。

我们在比特币世界里互害，暗想人为韭菜、我来收割，暗想人为鱼肉，我为刀俎。

我们仿佛暴君。我们编造子乌虚有的暴富神话，引发比特币信徒疯狂“朝拜”。

我们大公无私，为了“集体利益”，慷慨赴义般去“拉线”。

我们极端的自我、利我。我们制造恐慌心理、散布恐怖气氛，为了让做空得逞。

在市场平静或狂躁时，我们都极易受暗示和轻信，我抓住每一条这个群体中每一个人的所谓技术性分析，卖出或买入，不容丝毫迟疑。

我们毫无策划与预判，为了同一个光源，疯狂冲撞，然后又各自毁灭于灼伤和焚烧。

之后，有人得到了奶与蜜之地，有人中了毒蝎与砒霜之毒。

“我看见这一代最杰出的头脑毁于疯狂，挨着饿歇斯底里浑身赤裸，拖着自己走过黎明时分的黑人街巷寻找狠命的一剂。”[2]

纵使比特币不毁于价值论，也将毁于人性盲目。这场游戏结束后，应该有人背负残暴的愧疚，走向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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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勒庞在《乌合之众》里一句话的逻辑。

[2]艾伦·金斯堡《嚎叫》

[Source]

本文系未央网专栏作者发表，属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网站观点，未经许可严禁转载，违者必究！首图来自图虫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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