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数据揭秘疫情下的中小微经济“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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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肺炎疫情严重影响国民经济，中小微企业首当其冲。作为占比数量超过90%，提供了80%以上的劳动就业，70%以上的技术创新，60%以上的GDP以及50%以上的税收的国民经济重要部门，中小微企业能否摆脱困境、逐步恢复生产经营，在当前尤为重要。

近日，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互联网金融实验室、产业金融研究中心、智慧金融研究中心和北京道口金科科技有限公司组成联合课题组，对百万量级中小微企业经营数据进行分析，发布《疫情下的中小微经济恢复状况报告》。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博士后李鹏飞、道口金科创始人兼CEO袁伟做客“金融科技在线大讲堂”，对报告重点内容进行解读。以下为嘉宾分享实录：

道口中小微经济恢复指数的构建与数据处理

报告基于大数据对我国经济活动恢复状况进行分析，数据涵盖全国数百万企业从2019年1月1日到2020年3月31日的日度营业金额，覆盖了全国除港澳台的31个省份和直辖市，并细分到全国343个地级以上的城市，同时也覆盖了国家统计局的主要的19个行业的分类。道口金科致力于通过对企业全景数据的理解实现在企业、行业、产业上的认知突破。在本次研究过程中，道口金科提供了数据和技术支持。

我们将道口中小微经济恢复指数定义为月度中小微企业经营活动营业总额相对于去年同期的经营活动营业总额的比例(同比)。

企业的经营数据通常会表现出一些周期性特征，比如工作日高于假期；以及月底效应，主要由于会计记录集中在月底进行。报告以月度营业额数据来构建，控制了工作日效应、假期效应和月底效应。

看整体：疫情影响严峻，企业恢复迅速

2020年春节时间为1月24日，而武汉封城时间为1月23日，时间相近，因此1月份指数为60.8%，与去年同期相差相对较小，主要是月末及春节因素导致。但在随后的2，3月份，疫情的严重影响体现出来，2月份经济恢复指数仅为33.3%，全国中小微企业营业额仅为去年的1/3。3月份中小微企业营业额为去年的41.1%，受疫情影响依然严重，但相比2月份有了巨大增长，营业额环比增长141.1%，增加近3000亿元。最新的4月份数据显示，指数继续大幅上升，经济快速恢复。这主要是因为随着各地解封，经济活动快速反弹，弥补部分2，3月份缺失。

春节假期效应会使企业营业额在假期期间明显下降。但与2019年春节后的经济活动恢复状况相比，2020年春节后疫情影响依旧显著，恢复状况远不及2019年。

湖北遭受的冲击最严重，在2月、3月的企业经营活动仅为去年同期的4.9%和18.9%，尽管复工正在有序推进，但复工不代表完全复产，大部分中小微企业业务依然处于停滞。

看行业：房地产恢复水平最高，教育、住宿、餐饮受影响最大

分行业来看，房地产行业恢复最快，3月份经济活动水平恢复至59.4%，且与2月相比涨幅最大。其次是居民服务、修理等服务业，这主要是因为这些行业与民生相关，往往只需要员工到岗，流动解封，就能立刻恢复常态。

受疫情影响最严重的行业是教育、住宿、餐饮。疫情导致全国学校和培训教育机构延期开学, 2月份和3月份教育业经济活动恢复水平仅为去年同期的10.2%和11.8%。同样地，由于人员流动受到限制，住宿和餐饮也深受打击。

对于数据分布集中、企业数量众多的制造业、建筑业、批发和零售业、房地产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广东的经济活动恢复水平最高，明显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上海次之，在北京则最低。

看规模：微型企业经济活动恢复水平高于中小型企业

中小微企业由于抗风险能力低、营业收入不稳定，在外部冲击下通常表现得更为脆弱。但研究发现，在此次疫情冲击下，微型企业的经济活动恢复水平高于中小型企业。这主要是因为，微型企业的人员少、固定成本低、弹性好，在疫情下损失相对小，恢复重启也比较快。而中小型企业，以及更大规模的企业，员工数量多，办公场地大，即使没有业务，也有较高的固定成本开支，且疫情也对他们的融资产生影响。因此受到的冲击更大。

地域上，微型企业在青海、内蒙古、新疆等地恢复很快，这主要是因为这些地区基本盘很小，反弹很快。但在北京、湖北等受疫情严重影响的地区，微型企业经营的恢复状况仍然不佳。

疫情对经济的影响测算

从2月份至今，中央以及各级政府已经出台了上千条政策扶持复工复产、企业脱困。为了对这些政策进行评估、优化，我们有必要量化疫情对经济的具体影响。通过回归分析，我们可初步估计截至 2020 年 3 月 31 日，疫情的冲击使得中小微企业收入降低69.5%，其中湖北受影响最严重，中小微企业收入平均下降90%。此外，我们对全国中小微企业营业收入、活跃企业数量、交易量进行了动态变化分析，可以看到自新冠肺炎新增确诊病例在2月中旬开始显著下降后，企业经济活动也在同期开始逐渐恢复。

企业倒闭的影响及监控

企业倒闭是非常严重的问题。这主要是因为，短期疫情的影响会导致订单缺失，但只要企业生存下来，疫情过后能够迅速反弹，疫情的影响只停留在短期。但如果企业倒闭，不仅会造成就业岗位的流失，重新成立时又需要重新招聘，时间成本非常高。且企业倒闭可能造成供应链断链，产生更严重的影响。

在我们的数据里，企业倒闭有一定体现。除了营业收入之外，我们提供了另外一个指标：活跃企业数量。我们测算了今年和去年相比，活跃企业数量的下降幅度，发现这和营业收入是比较相关的。而如果倒闭的企业不在样本中，我们的测算结果可能会低估疫情对经济的影响。

中小微企业全面恢复的难点与路径

主要业务在国外、客户来自于海外、下游在海外的出口型企业，会面临很大的不确定性。这是由于海外疫情的不确定性，导致国际环境、外国经济措施、海外需求均不稳定。下游在国内的企业，目前国内复产如火如荼地有序推进，数据上有很强的增长趋势。这主要是因为2，3月份受抑制的需求会在4月份集中反映，且国家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扶持中小微企业。

产业链的修复与完善是重中之重，每个企业都是中国市场中的一环，企业复苏必然需要产业链的恢复。发改委、中网信办发布了关于“上云用数赋智”实施方案，其实也是除了在金融扶持之外，帮助中小微企业去扩大数字化销售，进行数字化转型，加强流动性，优化和完善产业链。

全面恢复的时间表不太好预测，因为全面恢复本身这个概念就需要定义一下，是恢复到2019年的平均水平，还是18年的平均水平，还是春节之前的平均水平。甚至我国今年经济增长的目标也不确定。所以说我们首先需要明确全面恢复的定义，再谈全面恢复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