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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魔幻属于未来,魔幻转身抽了我一嘴巴。

如果早200年,“代孕弃养”的郑爽只能自己生或不生。可生物技术给了她将“生育”作为一种工具交易的便利,也是带给她文明进步的烦恼,继而产生了她在录音所说的“烦死了”的忧大于喜的心理状态。

这叫“心理赤字”。

社会越发展,我们不一定越幸福。可能更焦虑、烦恼,这就是心理赤字。

与心理赤字一起出现的,还有财政赤字、人力赤字。

车祸是一个典型的三种赤字同时出现的状态。车祸造成了社会保险和个人财产开支,个人人力消耗和心理上的焦虑与颓丧。和过去没有汽车的时代相比,汽车确实带来了便利,但车祸不是这种便利之一。

社会进程中产生的新事物,一定程度上会带来文化伤害或心理负担,今天我们虽然乘火车、坐飞机更快地穿梭在不同城市间,但是火车晚点的焦虑,飞机延误的焦灼,和害怕飞机失事的心里负担,都是这种新鲜事物的负担。

当这种负担产生时,心理赤字出现。

01

心理赤字与消费社会息息相关。

20世纪以来,人生活的物质和场景极大丰富了,从线下到互联网。早期的欧美和现在的中国,个人的富裕伴随着消费的膨胀。实际上,个人消费造成的社会开支,远比消费者个人开支要大,因为每一种消费增长通常会带来一种附加危害。个人享受了便利后,以缴税的形式赞助公共机构,去消除这种危害。比如,我们消费矿泉水,而塑料水瓶来自塑料生产工厂,公共机构为了消除塑料的环境污染所付出的开支逐年增长。

《消费主义》一书里作者鲍德里亚统计发现,法国用于满足个人消费需求的社会支出,从1957年占消费的13%上升到1965年的17%。这就是一个明证。

个人消费的崛起,加上社会开支大于个人开支,慢慢演化为社会财政赤字。

这意味着,消费社会的崛起,是绑架着文化伤害一起前进的。E.李尔的观点认为,社会财富生产的代价,是劳动力的流动,这造成了职业不稳定,劳动力在流动中更新与循环,让社会负担沉重,造成整个社会的不安全感:

你怕失业,社会也怕你失业。

这就催生了另一个问题,即心理赤字。我们不止害怕失业,还害怕上班迟到,怕错过班车,怕手机没电、怕ATM机吞卡。

要知道,农耕有农耕的忧愁,但这种担忧不是农耕时代的,它们是资本主义兴起后“劳工时代”的“副作用”。

正像汤普森在1963年的《英国工人阶级的形成》里说的那样,平均消费水平和人们的感受可能是相反的,人们可能消费更多的商品,同时却感到更不快乐,更不自由。

02

“心理赤字”损伤最大的是注意力,比如算法控制下的社交媒体和短视频。

Netflix纪录片《监视资本主义:智能陷阱》里,纽约大学心理学家Jonathan Haidt提供的数据显示,大概在2011年至2013年移动互联网崛起前后开始,每年因为割腕自残、自杀的少女出现了剧烈上升的趋势。

这些悲剧背后,是各种致瘾的大数据分析、算法推送,使美国Z世代的年轻人成为了牺牲品。一个常见的现象是,人常常在空闲时调整、控制情绪,但如今这个空隙被算法推送的网络社交、短视频等占据了,人处理情绪的能力就退化了。

近20年,美国每年少女因手机上瘾而自杀的趋势;

来源:Netflix纪录片《监视资本主义:智能陷阱》截图

雷慢曾写过,互联网是一个喂养型的社会。这种喂养是经过大数据分析、机器学习决策后,推送给人的。

但喂养背后很残酷,人作为客体被动地接受体验世界和自身,“物凌驾于人之上”。就像系统算法凌驾于外卖快递员之上。机器流水线凌驾于工人之上一样。

这种算法喂养,本质是对人注意力的损害,人对实际事物的关注转移为对“实际事物的镜像”的关注,而且互联网展现的形式更加杂吵、无序。这类似于虽然科技进步产生了地铁,人却开始日复一日地在城市穿梭,忍受着通勤的折磨,周边噪音、拥挤不断侵犯。

即使在消费时,人也受这种注意力的损伤。

消费社会的特征,是人与物品的对号入座。不同阶级自我归顺到不同消费水平,消费相应的物品。

因为不同的物品代表不同的文化符号,当人们消费、网上浏览信息时,会潜意识自我定位,然后筛选与自己身份相符的物品和信息。很多人对抖音、快手的短视频不屑一顾,认为它们无脑、低智。有人常常在选购两件相似的商品时犯上“选择障碍症”,大抵是对它们所代表的文化符号认同不太确定。

消费社会中,越来越多的功能性消费被赋予了“象征性”意义,吃饭穿衣本是功能性消费,但当饭店和衣服被赋予了“品牌”的象征性后,消费就变得具有阶级性了,不同财富能力的人会自我归顺到不同的品牌里去,所以我们经常为选“馆子”犯愁,为挑衣服犹豫。

多累啊。

03

科技进步不必然带来幸福,却能带来心理负担和焦虑。

费孝通在《乡土中国》里论中国农民,他们在自己的村子可以凭脚步声辨认人,一个手势传达的信息大于语言。他们生活的环境,声音沟通的效率远远高于文字。

但让农民进城,文字的使用将高于声音,坐地铁要靠文字操作买票,辨认站名、出口也要靠文字。这时,和乡村生活比起来,技术进步带来的新事物,不过处于一种“便利”与“繁琐”的相互制衡中,每增加一样便利,可能带来相应的繁琐或文化伤害。就像每增加一条地铁,城市的排水、电缆、通信,都要规划布局一番。你家门前的路,一年可能挖三次。

将来即便飞行汽车盛行,全球任意两点之间通勤1-2个小时,人可能还是两点一线全球奔波的命,就像当下在城市两端的奔波一样,科技改变了通勤的相对时间,没改变人生活和8小时工作制。

一个农民进城,恰好代表着历史进程中的我们。一个农民进城,他将面临数字鸿沟、技术压迫的压力,就像一个普通中国人出国,要面对语言、风俗的再学习与适应压力,将陷于巨大的惶恐、焦虑中。大多处于一种严重失衡的“心理赤字”状态。

进城的路上,有人骑马,有人走路,走路的两袖空空,骑马的喂马、架鞍,掌钉,防马失蹄。我们更富有了,我们不一定更自由、快乐。

[Source]

本文系未央网专栏作者发表,属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网站观点,未经许可严禁转载,违者必究!首图来自图虫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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