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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随着国际市场对环境问题愈加关注，"碳中和"已逐渐成为许多公司的发展目标之一。国际知名企业苹果公司率先加入了这一环保大军，该公司宣布从2020年4月起已实现运营碳中和，并承诺到2030年实现全面碳中和。苹果公司通过可再生能源的应用，大大降低了运营领域的碳排放；为实现全面碳中和的目标，制定了十年气候规划蓝图，并将从低碳设计、能源效率、可再生电力、直接减排、碳清除五个方面进行碳中和计划的推进。

【文：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 | 绿色金融发展研究中心】

苹果公司运营碳中和

2020年4月起，苹果公司运营（包括办公室、数据中心、零售店等场所设施以及商务差旅和员工通勤等场景）已实现了碳中和。2019年，苹果公司综合碳足迹比2015年时的峰值降低了35%；近11年来，产品的平均能耗降低73%。

图一：苹果公司碳足迹（2020年10月）

注：数据截止时间为2020年10月

• 范围1排放指公司拥有或运营的排放源所产生的温室气体，如各种车辆以及采暖所燃烧的天然气等。
• 范围2排放指用电所产生的温室气体。可再生能源产生的范围2排放极小。反之，通过燃烧煤、石油或天然气发电，就会产生二氧化碳和其他温室气体，并排放到大气中。
• 范围3排放指包括了上游和下游活动的公司价值链中产生的其他所有间接排放。

自2011年以来，通过利用可再生能源，苹果公司已将其范围1和范围2排放降低了71%，在此期间避免向大气排放的碳超过360万吨，尽管其同期的能源使用量翻了四倍以上。2019年，苹果公司首次实现用电产生的范围2排放为零。苹果公司计划通过提高能效、转换燃料和碳清除项目，来应对尚存的范围1排放，此外还将购买碳排放权来补偿其影响。

图二：苹果公司自2011年以来的排放情况（范围1和范围2）

苹果公司实现全面碳中和的措施与规划

苹果公司承诺2030年实现全面碳中和。全面碳中和意味着不仅对自身的直接运营负责，也对产品的整个生命周期负责。产品全生命周期包括原材料采集、产品制造和运输、工厂设施和用户设备的能源消耗，乃至设备报废后材料的回收。从数据上看，大约相当于2030年实现比2015年减排75%。苹果公司拟利用在2019年11月发行的22亿美元绿色债券来支持碳中和目标。苹果公司也在进行气候情景分析，以便更好地了解气候变化造成的实质性及过渡性影响；并按照气候变化相关财务披露工作组（TCFD）的建议，每年向全球环境信息研究中心（CDP）提交报告。

苹果公司为实现目标制定了十年气候规划蓝图，并希望通过低碳设计、能源效率、可再生电力、直接减排、碳清除这五大支柱方式实现减排。

图三：苹果公司过去及未来的碳足迹

（1）低碳设计

改进iPhone和Apple Watch的生产方式，提升材料利用率。例如，在iPhone 11 Pro不锈钢边框制造中结合新型技术，相比传统锻造法，减少了30%以上的钢材用量。钢材用量的减少，使得每部iPhone的二氧化碳当量（CO2e）减少1千克以上。在制造Apple Watch Series 5时，运用中空挤压工艺减少了50%铝材用量，再加上使用100%回收材料成分，使其铝金属外壳的碳影响降低了25%。

使用低碳冶炼和回收再造的材料。以铝材为例，2015年时它在苹果产品制造相关的碳足迹中占比为27%，于是苹果公司开始优先采用以水电而非煤炭这类化石燃料冶炼的铝材，并且重新设计生产工序以将铝屑利用起来，同时对苹果公司产品制造过程中铝的工业废料加以利用，获取了100%再生铝材。由于实施了这些举措，苹果的铝金属相关碳足迹与2015年相比缩减了63%。由于外壳中使用100%再生铝金属，与2017年的MacBook Air机型相比，配备视网膜显示屏的MacBook Air碳足迹近乎减半。

使用节能组件，提升产品能效。最新的MacBook系列电脑随附的电源适配器将能效提升了89%以上，16英寸MacBook Pro比能源之星（ENERGY STAR）的能效要求还节约65%的电力。iPhone 11 Pro的超视网膜XDR显示屏能效提高了15%，使电池续航力实现巨大飞跃。Pro Display XDR采用高效的背光控制，在提供出色亮度和对比度的同时，却比能源之星的能耗要求还低40%。

（2）能源效率

高能效的运营方式。苹果公司对现有建筑物采取系统化性能审计，然后部署节能举措，公用事业仪表能连续追踪以15分钟间隔定时采集的电力数据以及天然气的每日能耗。在数据中心应用能效技术，比如蒸发冷却、自然空气交换技术和精细冷却系统，优化场所设施易受影响的温度状况。各数据中心能源评估发现，其能耗平均表现优于ASHRAE 90.4针对数据中心设定的标准60%左右。

在开发新的办公楼或苹果零售店时，将能效理念融入初期流程，根据当地温度、湿度、日照等条件因地制宜地进行设计，最终获得了比行业标准能效基准（ASHRAE 90.1）耗能还低10%到20%的成绩。在更大、更复杂的旗舰店，实现了相比ASHRAE标准还节能20%到40%。2019年，苹果公司在总面积超过640万平方英尺的新建筑和现有建筑内实施了多项能效举措，最终获得了一年节约用电达18%，即超过2640万千瓦时的成果。

到目前为止，苹果公司已有50多个场所获得了美国绿色建筑委员会的LEED认证或英国建筑研究所环境评估方法（BREEAM）认证，已在全球打造了超过1380万平方英尺的绿色建筑空间。

高能效的供应链。供应链上制造产品所消耗的能源，约占苹果综合碳足迹的四分之三，这些排放大部分都源于用电。为了帮助供应商节能，苹果公司开展能效审计，并为供应商提供培训，帮助他们发现提高能效的机会，还提供实施能效改进的成本效益分析，比如更换陈旧落伍或效率低下的加热、制冷和照明等系统，修复压缩空气泄漏，并回收生产过程中的余热。

2018年苹果公司推动中国六家iPhone总装工厂做出极为进取的承诺：以2017年为基准，到2020年底前降低20%能耗。通过与供应商合作降低产品制造环节的能耗，在2019年减少了逾77.9万吨年化碳排放量，与2018年相比进步了67%。

高能效的运输。为了降低运输环节的碳影响，不断地改进运输管理系统，并优先使用碳影响较低的运输方式，在不影响按时交付的前提下，确认哪些货品可以用陆运或海运取代空运。在提高运输效率以减少碳足迹之外，苹果公司还与运输服务提供商合作，不断进行车队改良，利用可持续燃料，提升供应链效率。

支持供应商的能源投资。2019年，苹果公司与中美绿色基金合作，通过设立专用基金对供应商项目发起1亿美元投资，以促进制造领域的参与。这项基金为效率升级方案同时提供解决方案设计和前期资金投入。

（3）可再生电力

2018年以来，苹果公司为遍布全球的场所设施生产或采购100%可再生电力，用电产生的范围2排放降到了零。据估算，在占苹果整体碳足迹76%的制造供应链中，大约70%的排放来自用电。截至2020年1月，苹果公司采购的可再生能源中有83%来自自创的项目，已投入运营的共有1.2千兆瓦，还有350兆瓦已签约。其目标是在不久的将来通过苹果自创的项目承担全部用电负荷。所谓"苹果自创"是指：

表："苹果自创"项目

在苹果自创项目的可再生能源仍不能满足需求的情况下，通过适用的公用绿色能源计划，直接采购可再生能源（约占全部用电负荷的10%），由主机托管设施供应商提供（约占全部用电负荷的2%）和优质的市场可再生能源证书（约占全部用电负荷的5%）。

在100%基础上更进一步。在做到为全球各地的苹果公司场所设施供应100%可再生电力之后，苹果公司执行了一系列造福当地社区的项目、促进可再生电力普及的聚合计划，以及充分利用可再生电力的存储方案，同时放弃那些有政府补贴的可再生能源项目。

2019年，苹果公司启动了Power for Impact计划，推广能为当地社区创造显著利益的可再生能源项目。借助苹果公司提供的资金，当地社区和组织能获取成本效益高的能源。最近启动的两个项目，一个是为菲律宾一所贫困儿童教育机构提供的100千瓦屋顶太阳能发电项目，为机构省下当地昂贵的电费；另一个是为泰国一个未接入电网的渔业社区加装50千瓦太阳能发电系统和260千瓦时电池，实现全天候不间断供电。

2019年，苹果公司召集了一组共四位买家，与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个75兆瓦风力发电项目签署了打包合同。苹果公司在美国五大湖地区的合作项目已于2018年建设完成，2019年投入商业运营。

苹果公司正努力同时推进电力储存的短期和长期方案。2019年，苹果公司签订了一项协议，为太阳能发电项目之一部署了一套大型电站级蓄电池系统。至于长期储存技术，苹果公司一直在资助高校开展生物质沼气制备工艺的研究，该工艺利用生物有机体将氢气与废水消化池中的二氧化碳结合以生成甲烷，从而以可再生天然气的形态储存可再生电力。

苹果公司的可再生能源项目却力求不接受任何政府补贴，因此就不会面临因可再生能源归属而引发竞争性索赔的风险。苹果公司在丹麦的42兆瓦太阳能光伏零补贴项目已于2019年年末投入使用，从运营首日起，就以100%可再生能源及时满足了丹麦维堡新建数据中心的用电需求；还积极支持中国可再生能源市场从上网电价补贴项目向无补贴平价上网项目过渡，同时寻求开发新项目，为当地在建的数据中心供电。

2015年10月，苹果公司启动了供应商清洁能源项目，到2020年6月，已有17个国家和地区的71家制造合作伙伴承诺100%使用可再生能源制造苹果公司产品。当可再生能源直购模式在全球各地出现时，苹果公司还帮助供应商获得从项目开发商和公共事业公司直接购买的机会。为供应商转用清洁能源提供培训和工具的供应商清洁能源在线平台（Supplier Clean Energy Portal）获得成功之后，2019年，苹果公司还为中国的30多家供应商举办了首次面对面培训。

2018年，苹果公司在设立了中国清洁能源基金，帮助供应商获得可再生电力。该基金募集了来自10家率先加入的供应商和苹果公司的近3亿美元，将在中国投资和开发总计1千兆瓦可再生电力的清洁能源项目，并为供应商实现其可再生电力使用承诺提供支持。中国清洁能源基金将由第三方机构德意志资产管理（香港）有限公司管理，该机构专攻可持续发展投资，也投资了该基金。2019年9月，基金的首批可再生能源投资位于湖南省的两个48 兆瓦风电场和位于湖北省的一个38兆瓦风电场。

图四：供应链清洁能源进展

注：为了确保项目产生最为积极有利的影响，苹果公司要求所有供应商清洁能源项目必须符合严格的社会和环境标准。上述数据只反映了那些符合其严格标准的项目，并且只包含自苹果公司参与以来生产或采购的清洁能源。运营数据基于最新2019年供应商年度用能调查。承诺数据截至2020年6月。

（4）直接减排

苹果公司通过技术解决方案或改用非化石类低碳燃料，避免直接的温室气体排放。

铝金属冶炼。在过去130多年里，铝材冶炼过程中的碳排放量一直居高不下。2018年5月，铝材制造商美国铝业和力拓铝业宣布成立合资企业Elysis，致力于将一项专利技术投入商用，该技术可消除传统冶炼工艺所产生的直接温室气体排放。苹果公司与这两家铝业公司，以及加拿大和魁北克的政府开展合作，共同投资合计1.44亿美元用于未来的研发。2019年12月，苹果公司买入了由这家合资企业制造的有史以来第一批商用无碳铝金属。这种铝材正投入批量生产，将用于16英寸MacBook Pro机型。

降低含氟温室气体排放。含氟气体，如六氟化硫（SF6）和三氟化氮（NF3），是用于制造集成电路（IC）芯片和显示面板的关键化学品。这些气体若以含氟温室气体（F-GHG）的形式排放到大气中，极有可能加剧全球变暖。2019年，苹果公司与主要的显示面板供应商合作，确立排放基准并实施减排策略。到目前为止，苹果公司主要的显示器供应商已减少了逾24.2万吨二氧化碳当量的年化含氟温室气体排放。

员工通勤。对于合适的职位，苹果公司推行远程办公，从而避免通勤造成碳排放。例如，苹果公司实行了在家办公的技术顾问计划，让相关员工在家工作，为Apple Care的客户提供技术支持。该计划在2019年避免了近2.2万吨的二氧化碳排放量，相当于员工通勤碳足迹中11%的比重。此外，苹果公司还为美国员工提供每月最高100美元的公交补贴，并着力发展Santa Clara Valley和中国的通勤班车计划，以减少单人出行车辆。苹果公司在美国的所有园区内共设置了2300多个电动汽车充电站，有助于让员工转而驾驶电动汽车；还投放了园区自行车，并推出了一个专用通勤班车计划，让设施内的员工可以采用这些大众交通方式。2019年因此减少了逾6000吨排放。

（5）碳清除

投资优质碳清除项目来抵消尚存的碳排放。自2015年起，苹果公司就已着手保护和恢复森林、湿地及草原。苹果公司与美国保护基金会（The Conservation Fund）和世界自然基金会（World Wildlife Fund）合作，对美国和中国逾40万公顷人工林进行保护并优化管理。2018年和2019年，苹果公司还与保护国际基金会携手，共同重建并保护哥伦比亚重要的红树林生态系统和肯尼亚热带稀树草原。自2020年起，苹果公司开先河地创立了一个新型基金，投资保护并恢复世界各地的森林和自然生态系统，抵消无法避免的残留排放。随着可行技术出现，苹果公司将继续探索更多的方法来封存碳。

保护哥伦比亚的红树林。2018年，苹果公司与保护国际基金会以及地区性合作伙伴INVEMAR研究所和当地政府环境局（ Corporación autónoma regional del Valle del Sinú，简称CVS）携手合作，共同保护并恢复位于哥伦比亚的1.09万公顷红树林，有望在项目的整个生命周期中封存100万吨二氧化碳。这些红树林不仅能够保护海岸线，帮助当地居民维持生计，其储碳量更可高达陆上森林的10倍。因为红树林除了能像其他树木一样用根、叶和树枝储碳以外，还能在水位以下的土壤中贮藏大量碳。

保护肯尼亚的热带稀树草原。与保护国际基金会的另一个合作项目中，苹果公司正着手恢复肯尼亚凯乌鲁山地区退化的热带稀树草原，该区域位于肯尼亚的三个国家公园之间，与坦桑尼亚乞力马扎罗山国家公园接壤。苹果公司与马赛野生动物保护信托基金（Maasai Wilderness Conservation Trust）以及大生命基金会（Big Life Foundation）等当地伙伴密切合作，帮助这片土地依靠自身重焕生机。简单的移植可能并非长久之计，苹果公司与合作方正尝试通过社会干预手段来推动再生。例如，与马赛族牧民携手实施计划性放牧和治理体系，再辅以草原补种，就能促进整片土地的恢复。这一行动的初衷是要推广到凯乌鲁山地区之外。整个非洲大约有9亿公顷退化的牧场和天然热带稀树草原，如果都采用这种方法进行恢复，不仅每年可从大气中清除数十亿吨的碳，还能造福当地社区和野生动物。

本文摘录整理自苹果公司《环境进展报告2020》（Environmental Progress Repo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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