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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老龄化，老年人口逐渐成为全球一个主要的消费群体，随之而来的老年消费者权益保护问题也越来越突出。需要把老年消费者保护问题与一般消费者保护问题区别对待的原因是，老年人群体在消费行为和心理方面存在特殊性，比年轻消费群体更脆弱，更易受不法商家的利用和诱骗。

研究表明，老年人普遍表现出由于身体机能衰弱而恐惧衰老、信息闭塞、认知能力差、缺乏关爱等。此外，最近的研究还发现，与过去的老年人不同，现代老年人的消费观念更加年轻化、越来越愿意尝试新事物，然而他们却不具备一些必要的专业知识（如金融和技术等）以识别新事物的合理性，这让老年人在金融和技术产品飞速发展和演变而相应的法律监管体制还很不完善的今天更具脆弱性。

通过研究制定有效的老年消费者保护战略

目前，我国老年消费者维权较难，政府和社会对这一问题的关注也很缺乏。相比之下，美国消费者权益保护体系较完善，在宣传教育、监管和政府拨款支持方面的力度较大。2017年，联邦政府颁布了《老年人虐待行为防范和检举法案》（Elder Abuse Prevention and Prosecution Act of 2017），针对剥削、虐待和伤害老年人的行为进行防范和惩治，加强对老年人的保护力度。同时，该法案指定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以下简称“委员会”）作为监管主体，每年向国会详细报告该机构在最近财年内开展的所有老年消费者权益保护行动。

2019年10月18日，委员会公布了其最新的工作报告《保护老年消费者》（以下简称《报告》）。《报告》介绍了在2018至2019财年（2018年10月1日至2019年9月30日）期间，委员会开展的所有老年消费者权益保护工作，包括该机构开展的所有相关研究工作、执法行动和战略合作，以及老年消费者教育行动。本文对《报告》进行解读，以形成对我国如何完善老年消费者保护和教育机制的借鉴与思考。

研究工作及发现

在报告期间，委员会共完成了三项研究成果：（1）基于在线数据库“消费者哨兵网络”，形成最新年度消费者哨兵报告；（2）建设一个数据交互平台（www.ftc.gov/exploredata），实时展示“消费者哨兵网络”数据概述，并发表季度刊物；（3）发现冒充委员会工作人员行骗的典型案例。

“消费者哨兵网络”（Consumer Sentinel Network）是一个在线数据库，包括所有由消费者报告的投诉的相关信息。该数据库由委员会维护，其数据主要来源于两大主体：消费者和注册机构成员。一般情况下，消费者主动通过委员会的在线投诉平台（econsumer.gov）提交投诉报告，消费者需要按平台提示的步骤填写有关投诉的信息，包括投诉类型（如表1所示）、投诉详情、公司信息、个人信息和评论等。注册机构成员包括联邦、州和地方执法机构，这些机构验证消费者报告的信息，同时还可以提交消费者投诉报告，并共享数据库中的所有信息。

《报告》指出，委员会通过其在线数据库“消费者哨兵网络”共接收310万份消费者欺诈报告，其中针对老年消费者的欺诈报告（报告了年龄且年龄在60岁及以上）约为25.64万份，涉及经济损失近4亿美元。这些数据揭示了以下五个新趋势：

第一，从总体趋势看，老年消费者（60岁及以上）的个人损失比2017年普遍增加，特别是80岁及以上的消费者群体的个人损失增幅显著加大（中值增加了55%），而较年轻人群（20~59岁）的个人损失分布变化不大。

第二，相对较年轻的年龄组（20~59岁），老年人仍然是因欺诈而蒙受损失可能性最小的人群（也可能是因为年轻人更有可能报告自己因欺诈而蒙受损失）；但从损失的金额来看，老年人的个人经济损失金额普遍高于较年轻群体。《报告》解释，这是因为很多老年人在房地产欺诈中蒙受巨大的经济损失，而年轻人则更多的报告网络购物欺诈，涉及的损失金额很小。

第三，从欺诈的手段来看，老年人最容易在技术支持欺诈中蒙受损失，损失金额总计2100万美元，比较年轻年龄组高371%。其次是奖品、抽奖和彩票欺诈和假冒亲友的骗局。而在电话和网络欺诈中蒙受的经济损失最高。

第四，在支付过程中，普遍选择礼品卡和充值卡（没有欺诈保护）支付骗子，这与2017年普遍使用信用卡的趋势不同（有欺诈保护）。此外，通过电子汇款方式的总金额排行第一位。

第五，在“冒名顶替者诈骗”类型中，冒充政府行骗案例位居该类别的第二名，其中上百名的老年消费者报告行骗者冒充委员会工作人员身份进行欺诈，人均损失超过1000美元。

研究成果的利用

委员会通过与各个相关执法机构（如联邦、州和国际执法机构）和协调组织（如司法协调委员会）建立伙伴关系，利用关系网络资源，共享信息、推进老年消费者保护相关研究工作，并将最新的研究发现和成果用于进一步推进全国老年消费者保护战略，如制定防欺诈策略（作为“每一个社区计划”的一部分）、协助追踪和确定欺诈案件、针对特定案件提出解决方案等。

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执法行动

委员会对老年消费者保护展开的执法行动包括四个方面。

首先，委员会通常使用提起诉讼的方式，将欺诈老年消费者的个人或公司交由法院审判。案件涉足的领域广泛，包括医疗保险、健康和抗衰老、金融、技术支持、汇款、房地产和商业投资等。欺诈个人和公司一般采用虚假陈述、虚假广告宣传、隐藏费用要求等方式引诱老年人上当，骗取金钱。

其次，委员会向（引起怀疑的）个人或公司发出警告信，提示其行为可能触犯委员会法案，以及可能面临的后果，如民事诉讼和罚款等。

第三，委员会对权益受损的老年消费者进行货币救济，总计超过1.47千万美元。例如，在广告战略有限责任公司（Advertising Strategies，LLC）一案中，联邦贸易委员会向遭遇商业机遇投资欺诈的受骗消费者进行了退款补偿，总额超过700万美元。

最后，委员会的刑事联络部门积极协助司法部门调查案件并追究欺诈者刑事责任。

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宣传和教育活动

委员会面向消费者的宣传和教育活动主要有两个：一个是“传递下去”教育运动，另一个是播放有关欺诈的教育视频（作为“每一个社区行动”的一部分）。这两个活动都是以引起消费者对欺诈行为的注意、让人们开始谈论有关欺诈话题为目的。

“传递下去”主要是向消费者分发印刷品，或者通过网络查看教育资料，其语言通俗易懂，适合于不同教育水平和背景的消费者。教育材料内容主要包括各类常见和新兴欺诈行为，如身份盗窃、技术支持欺诈、在线约会诈骗和冒充政府骗局等。委员会主要通过银行、图书馆、警察局、成人保护服务办公室、州司法部门以及各种教育和社区团体等渠道传播教育阅读材料。截至2019年9月30日，阅读印刷品已超过1130万件，网络订户已超过29.1万名。

向消费者播放欺诈教育视频主要是从真实人群的视角出发，讲述消费者面临欺诈行为的真实经历，其中包括反击欺诈成功的真人真事、如何识别骗局和如何寻求执法部门帮助等内容。视频播放的渠道主要包括族裔和主流媒体、法律援助办公室、消费者权益团体和其他执法机构。

此外，委员会还与地方执法官员、法律服务提供者、学术科研人员、教育机构和社区团体等机构和组织合作开展会议（如共同点会议、关于老年消费者保护的网络研讨会等）和媒体活动，共同探讨老年消费者保护问题，以及如何进一步合作以解决这些问题。

结论

整体来看，美国老年消费者权益保护体系较完善：以联邦贸易委员会为监管主体，协调各相关机构和组织，收集老年消费者欺诈信息和数据（用于研究和分析欺诈行为以改进消费者保护策略）、对欺诈行为进行诉讼等执法行动、制定老年消费者保护战略并开展老年消费者教育和宣传活动。

此外，通过委员会的数据调查结果发现，在消费行为和心理方面，美国老年人与我国老年人可能存在很多共同之处，包括对健康和抗衰老产品和服务尤其热衷也因此容易上当受骗；可能由于孤独和缺乏关爱，特别容易深陷恋爱和亲友骗局；缺乏专业知识，所以容易在金融和技术支持产品和服务上蒙受更多的损失等。这些共同之处可成为我国借鉴和利用美国现有老年消费者保护实践的支持证据之一。

（本文刊于《数字金融观察》2021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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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未央网专栏作者发表，属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网站观点，未经许可严禁转载，违者必究！首图来自图虫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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