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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比特币的货币属性

货币是从商品中分离出来的特殊商品。货币是一种商品，具有普通的价值（凝结着一般抽象人类劳动，具有社会属性）和使用价值（自然属性所决定的物的有用性）。货币又是一 种特殊商品，具有特殊的价值（由其他一切普 通商品综合表现出来，货币的对内价值用货币 的购买力=1/物价指数表示，货币的对外价值用汇率表示）和特殊的使用价值（货币可以衡量和表现一切商品的价值，具有与一切商品相交 换的能力）。货币是商品交换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马克思认为货币的本质是一般等价物，具有价值尺度、流通手段、支付手段、贮藏手段、世界货币的职能。价值尺度、流通手段的统一是货币。Frederic S.Mishkin 认为，货币是在商品或劳务的支付中或债务的偿还中被普遍 接受的任何东西。普遍被接受的作为购买、支付的手段（隐含着赋予交易对象以价格形态的前提），具有交易媒介、支付工具、 价值储藏和计算单位的物品，是市场经济的一般等价形态。凯恩斯经济理论流行以来，“流动性” 几乎成 为货币的同义语。斯蒂格利茨认为，货币就是货币行使的职能。货币具有四个基本职能：赋予交易对象以价格形态、交易的媒介、支付手段、积累和保存价值的手段。下面以马克思的货币职能，分析比特币的货币属性。

（一）价值尺度是赋予交易对象以价格形态，指货币作为计价标准，充当衡量和表现商品价值大小的社会尺度。比特币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由技术群体在自己的领域内对世界的商品计价，且与美元形成比价效应。比特币效仿黄金低产出和有限数量的特点，具备稀缺性充当价值尺度的社会职能，成为世界最被认可的虚拟货币，网络中的数字黄金。

（二）流通手段是指货币充当商品交换的媒介，是一种现实的货币。比特币具备交易媒介功能，出售商品与服务获得比特币，比特币不但能购买网络虚拟产品和服务、实物产品，而且具有较强的分割能力。1个比特币可以被分解到小数点后第8位，方便微型支付。

（三）支付手段是指发生赊销赊购，用延期支付的方式买卖商品的情况下，货币用于清偿债务时执行的职能，是交易媒介职能的延伸。比特币由于其使用范围不受限制，可以线上线 下赊销赊购公司提供的商品与服务，实现未来货币与财富的兑现。

（四）贮藏手段是指货币退出流通领域，作为社会财富的一般代表而加以积累和保存价值的手段，发挥“蓄水池”的贮藏作用。比特币具备价值储藏或购买力储藏的职能，具有专属所有权，运用计算机技术和通信技术将网络中的比特币以数字化形式 (二进制数据)被隔离存储在网络或有关电子设备中，只有用户自己操控私钥支付，无人可以获取。携带和保管的成本几乎为零，且不易出现损耗。消费者将 来如果需要实现货币购买力 比特币具备保值功能，可以按照交易平台兑换汇率将比特币赎 回为现实货币，得到完好无损的财富兑现能力。

（五）世界货币是指当货币超出国界，在世界市场上发挥一般等价物时，执行此职能。世界货币作为国际间的购买手段、支付手段，实现国际间财富的转移。比特币没有国界，适 合作为国际间贸易的支付手段。

从以上比特币行使的职能来看，比特币具有五大货币职能，尤其是商品交易中介职能，体现了比特币的使用价值。购入计算机的费用 和挖矿时的电耗、 时耗等都使比特币天然具有 价值，类似开采黄金消耗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 固化于黄金本身而使其具有价值一样， 挖矿消 耗的劳动全部转化为比特币的价值。因此，比特币具有货币的价值和使用价值。

表面上，比特币具有货币功能，但是它的价值还没有得到全社会的认可，因此比特币不是真正的货币，它的本质是商品。任何东西都 能成为货币，只要每个人都认同比特币是主要货币，那么比特币就能成为主要货币。比特币既缺乏金本位币背后的商品职能，又缺乏信 用货币的强制力保证，它的价值取决于有多少人、多少商品和服务愿意接受比特币付款，即人们对比特币的信任、对一整套机制所营造的信心。如果比特币能够在较长的时间内建立投 资者的信心，认可度越来越高，交易范围越来越广，影响力增加提升了整个社会公信力，它 的货币属性就会越来越强，那么，一种新的货币体系也许就此开始，并最终成为真正的货 币。 如果比特币使用群落有限，它的货币性能 被局限在某些特定领域里，在一定范围具有交换支付手段功能，相当于代金券或者商城购物卡，其商品属性大于其货币属性，货币属性就 比较小，是一种特殊商品。现实中，比特币币值波动正是因为比特币使用范围和实际影响不够大，容易被投机者炒作，其内生性的体制约束力还没能充分显现。比特币基金会（Bitcoin Community）评价其为“实验性货币”，项目核心开发成员埃米尔·塔吉认为，比特币符合高德纳的发展规律周期，分为技术萌芽期、过热期、幻觉破灭谷底期、复苏期和生产力成熟期，遵循一种技术从被采用到成熟的理论曲线（周寿英，2013）。2013年4月底，比特币处于幻觉破灭谷底期。法定货币也有过这些经历。只要比特币在发展过程中能够经受住投机者炒 作，比特币的价格将在一个比较成熟的市场里趋于稳定。

三、比特币产生的客观经济基础

（一）客观经济发展推动货币的嬗变

货币是时代变革的产物，货币的嬗变过程是不断提高交易效率，降低交易成本的过程，体现在适应客观经济发展、满足交易模式、规避货币波动风险的内在映射上。贵金属货币、信用货币和虚拟货币在不同发展时期、各自领域都有过完美的表现。当前正处在货币史上最困惑不确定的时期，金属货币不再是流通中的货币，信用货币内在价值不稳定，虚拟货币比特币规模还太小。比特币是信息科技时代对货币进化提出新要求的必经过程，代表金本位理念， 是信息价值的承载中介，具有流动性和增值性，预示全球金融生态系统正由量变引发质变。下面从贵金属货币、信用货币、比特币作为衡量全球财富的货币嬗变过程，分析比特币产生的客观经济基础。

1.贵金属货币

从农业社会进入商业社会，黄金作为贵金属货币，由于储量低、开采难，内在价值稳定，相当长时间内充当一般等价物，促进了各国范围经济和规模经济的发展。贵金属货币反映了重商主义，促进了国际贸易稳步增长，出现了百年经济繁荣。但是当各国经济达到一定规模，大量商品被生产出来，黄金自然数量过少的问题出现，黄金供求关系失衡，作为媒介商品流通的手段，导致大量商品闲置和价格畸低，出现通货紧缩和经济萧条，金本位制度崩溃。 1925年丘吉尔恢复金本位制，导致通货紧缩、失业增加，重创英国经济。凯恩斯认为金本位制度是“野蛮的遗迹”。国际金融危机后不断有“回归金本位”的观点产生，2013年上半年国际金价持续跌势，意味着黄金如果作为一般等价物其价格也不稳定，再加上黄金的稀缺性，不能与经济发展保持同步，难以精确微分实现微型支付，回归金本位不可行。

2.信用货币

1971年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后，货币从贵金属货币进化到没有商品作为发行保证的信用货币，货币的分散性替代了单一性，呈现出多元主权货币的特征。信用货币不具有内在价值， 各国信用货币的信用来自于中央银行体系和国家法律的强制力，只有国家发行的货币才有法 定清偿能力，具有名义价值，而且货币名义价值的基础是国家经济实力和偿债能力，从而保 证了信用货币较好地实现货币产生的初衷，便利商品交易，满足日常经济生活。未来一段时 间内信用货币依然是货币的主流形式。

随着科技进步、微观势力的发展壮大，信用货币反映了工业主义发展的特点，它代表着使用资源的能力。商业银行信用货币创造过程是一个信用发现、评估、定价的过程，信用系统通过信用活动能够为资金需求者创造 “恰当数量”的货币，使社会创造稀缺资源的未来潜力变为现实。这是信用货币繁荣市场经济、信用经济的最大贡献。

但是，分散性主权信用货币币种繁多，商品交易承受汇率风险，增加了额外交易成本。同时，信用货币生产成本低，货币供给具有弹性，避免了黄金等自然货币数量受限的问题。通过增发信用货币满足商品交易的需求，容易导致币值不稳定，持有信用货币的微观个体被动承受货币通胀、贬值的损失。这种失衡的货币格局自然引发货币的自我进化（程实，2013）。

3.比特币

比特币是信用货币进化的阶段性产物， 反映了信息对称、个体选择、去中心化和权力制衡的货币特征，映射了货币由分散性向单一性回归的进化需求。比特币是电子商务的产物，让电子商务变得便捷一直是互联网货币设计的理念。互联网是信息生产和流动的网络，金融 业是信息敏感产业，互联网与金融业务的融合形成互联网金融。互联网金融是互联网时代金 融业发展的主要路径，互联网金融依照金融业 务产品化、金融产品标准化，产生规模化效应，淡化了金融业的分工和专业化，最具代表性的 是个人对个人直接信贷P2P。互联网金融有三大支柱：支付方式、信息处理和资源配置。其中，互联网金融的支付方式体现在比特币上，促进了货币全球化进程，为非主权的虚拟货币逐渐成为主流货币创造了条件。

从广度来看，互联网金融在电子化方向的广泛应用推动交易模式的技术改进，降低了金融产品和服务的门槛，成为一种消费引导和客户服务模式，提高了金融包容性，市场参与者 更为大众化。从深度上看，金融消费者掌握互联网金融产品和服务水平的能力不断提升，利用互联网可以完成几乎所有的交易，而且互联网金融最大特点是不断创新。金融交易内在的 复杂多样和专业性不断提升，与高技术的互联网行业结合在一起，金融体系更加透明、平等、开放，互联网金融可以交由某一个先进的算法进行数字化处理，人们不再是被动的货币产品 消费者，而是货币的生产者、创造者，不受任何政府和银行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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